又失眠了,灯被打开,关上,再打开,静静地在床上躺下,任光亮充满屋内的每一升空气,也不知从何时起就喜欢上这种被灯光照耀全身的感觉,就像被母亲的手抚摸着,轻柔而有力度,光线就如同那拥有魔力的手,一点一点的吸收走身心上的疲惫,让整个人都慢慢放松下来,令他沉迷。天花板上的回形灯不时散发着淡紫色的光,显得格外孤零。上面本有有着女友生日时回赠给他的乳白色风铃,七个一串,总共九串,装在一起时像一只出生两个星期,正尝试着睁眼的白色猫仔。她是一个纯粹的风铃爱好者,那是她最为得意的收藏。它是那麽的独特,可他们的爱情却很大众化,说起来也不过是伤心与变心罢了,每每看见风铃,就会湿了枕头。那次物业来检修电路,风铃因碍了地方,被当废品处理了。自那以后,天花板上便不再被他挂饰品了,他也就没再湿过枕头。就像那风铃,他的心被自己处理掉了,没了心的人,又怎会哭泣?闭上眼,
思绪越来越多,他
思考着光与暗,生与死。最后认为死并不站在生的对立面,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存在着,就如同阳光在撕裂黑暗时留下的大片灰色天空,那便是生与死的交融,那总存在于光与暗之间的灰色地带。关上灯,轻轻地喘息着,企图把自己埋葬在这黑暗中,忽然觉得睡眠是一种来之不易的东西,想来应该和生命一样珍贵。哦,不。当你失去睡眠时,那感觉还不如失去生命。头又开始痛了。当淡灰色的晨再次散在城市上空时,他才沉沉的睡去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