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
一次平淡无奇的旅行。全高速,全大众景——
一样的馒头山、一样的绿水、一样的古镇,甚至连我们座驾车型都是一致的。三分钟的热情过后,大伙儿全窝在车上打盹儿,连照相的兴致都没啦。从贵德回碌曲,有两条路可走,一条是省道,300多公里,另一条是羊肠小道,只有100多公里。大家决定抄近路。
车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山路,但很快,大家没了斗志豪情与闲情逸致。一路尘土飞扬,跟在后面的车,路都看不清。路面凹凸不平,坐在车上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。我们就后悔了,想掉头。转念一想:既来之,则安之。已经走了一段,倒回去,岂不是冤枉?只有100多公里,走不了多久的!再说,前面很可能就是一片坦途了。带着这种吝啬与侥幸,我们硬着头皮往前开。
车队开始在崇山峻岭之间蜿蜒爬行,与那些高山巨谷相比,车队像一群小甲虫。由于昨晚下了雨,道路泥泞异常,车轮不断地打滑。司机们个个双手紧握着方向盘,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,头上渗出一层层细汗。一车人的性命就系在那方向盘上,一不小心,就会坠下万丈深渊,家破人亡啊。乘客一个个也不轻松啊,没有人再瞌睡,也是两眼紧盯前方,两手紧握扶手,两脚紧抓地面,大气都不敢喘。打滑时,恨不得自己的脚当刹车,爬不动,恨不得打开车门伸出一只脚当桨划。不停地上山、下山,正如杨诚斋所言:莫言下岭便无难,赚得行人空喜欢。正入万山圈子里,一山放过一山拦。历尽千辛万苦,终于到达山顶,朵朵白云萦绕在脚下,但我们早已没了心情欣赏:是爬上来了,可还得下山呢。下山的路更加艰难,被大车碾压过,坑凹随处可见。方向盘一会儿往左打,一会儿往右转,车子都不得不走起了s形。突然前面的车停了,原来一个大坑阻断了去路,往左,是毫不退让的山,往右,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,不知如何是好。“搬石头填!”不知谁叫了一句,所有大人都下车,挽起袖子,寻找石头。小孩子坐在车上,痴痴的望着窗外,不知所措,全傻了。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一起下车帮忙。平时随处可见石头,在这儿却成了稀罕物。半个小时后坑终于填平了,车辆得以顺利通行。这样的桥段反复上演,不仅身为演员的我们没了激情,连路边的观众——禽鸟也没了热情。我们左手提着心,右手拎着胆儿,在群山中跋涉了五个小时,个个饥肠辘辘,人人精疲力竭。本以为困难都过去了,坏消息接踵而来:尖锐的石块让三辆车爆了胎,另一辆车伤了保险杠。“还好,我们的车结实!”老爸自我安慰。好景不长,爸爸发现过一些小坑都要刮蹭底盘,不对劲啊,下车一检查,才发现,原来我们的左前轮也爆了。哎!看着大人们在荒郊野岭手忙脚乱,我就想起了龚琳娜——“忐忑”啊:没了备胎,在这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的地方,再出状况该怎么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