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已经不冷了,我最后一次在哪里看花。有谁在春天里,真正地去看过一段花呢。只见花开,又见花落,就这么不知觉已经是夏天的浓荫了。既而,就入秋。我还来不及更改去年的某一个辗转,无耐又是夏雨秋收。花才半开时候,月未圆。如今,是否就算是花好月圆。半世寥落,为着一个团圆,而偶一看花,又怕了。记得,那是在一位老人的后院里,修竹萧萧,细雨纷纷,踩过的蒿草,又长立起来,惊飞的雀儿,又停上枝头。树林里是芜杂的枝枝蔓蔓,没有雾气,这是寒春已过的清爽,虽然有雨,却是气定神闲的清净。然而,桐树的花就落了,清香四溢的流散,隔空而坠的沉重,是落地后的死寂。桐树的花也像喇叭,水红而嫌淡,淡淡的红,向白色渐变至花萼处,这么大一朵,风一吹便间间落地。地上,是由他庇护的一片空地,花朵在雨丝中凄凄恻恻的横陈,仿佛与世无关,又仿佛饱受摧残后之哀怨。我要看一看,那打湿的花瓣,侵了水,厚实的芬芳着,却不知身寄何处?我抬头仰望,庞大的树冠,枝叶间另外一些花儿的摇摇欲坠。这是今年啊。我记着你,活生生地躺在地上,任我用手拈起来,翻来覆去,都是这春的季节。沉睡,如此单薄,如此深重。只有树和草知道,我在这里想起你来。想起。那个
夫妻对拜。你仿佛是不愿意跪在红地毯上,那个用来让咱们跪用的铺垫,有些不好。你是喜欢用绒线绣出牡丹图案的毯子的,像你的
一件上衣前襟的花纹,葱兰花,暗走黑蝴蝶,沉沉的静穆,是庄重。让我为你掩
一掩盖头。你看不见我,会看见我的脚,穿着你为我缀上龙形纹的布鞋。是的,我穿着它,迫不及待地像你下跪。从此以往,天上地下,我没有诺言,却和你这么一起对对地一跪。你低着头,流苏在我眼前轻摇,你慢慢跪下。跪在我的对面。一叩首。这该是个什么样的情境呢。我向你一叩首,你也要向我一叩。你是在应答,还是在回礼。我是多么愿意,让你看不到我的时候,为你一叩首。像一个小儿,将此生交付与人。那人是你呀!